我一个人就是世界的全部
我不顶天 不立地 不是伟大的人物
我以为我的皮肤上贴了一根头发
我想将它摘下
然而它是一道疤
我强硬的态度使它鲜血淋漓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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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以为我的皮肤上又划了一道疤
实则它是一根头发
轻轻一捏就好
我爷爷走了... 推进火化炉的那一刻我也没能见到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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人都是懒的,直到碰到了些事情; 回福州的家; 邻居家去年的福字和红对联还贴着; 我们家门口撕下来了,但也没撕干净; 双面胶,对联的残骸,白底,一点点红色痕迹; 看得出来也够匆忙,人死确实不在意料之内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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地上的假楼梯拿掉了; 柜子上还有爷爷没喝完的牛奶; 我想柜子里还有很多没吃完的药吧; 帕金森附带的慢性咽喉炎导致呼吸道困难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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爷爷想活的; 所以说是走之前有点烦躁; 知道我们本来过两天就要回来了。; 爷爷还和奶奶说:; 想多陪她几年,不至于那么孤单; 这就是生命尽头的模样。
路灯下人影印在柏油马路上
轮廓清晰而不准确
角度倾斜而我直直站着
只剩下黑和灰 明和暗
无关善美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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若没有灯
我便淹没在黑暗里
若有了灯
我便挡住了光的去路
是依旧黑暗的
我摘下了眼镜
世界变得迷茫
事物和人都没有轮廓
变成发着光的和不发光的色块
泛着一圈圈光晕
随着奔跑的脚掌落地的频率
晃动着
仿佛世间只有我一人